|
婉如清扬 文
停电了，这个凄冷的冬天的夜晚。我一个人，懒懒的，坐在黑暗里，不想去找蜡烛，不想点燃一丝的灯火，就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独坐，有些凉意在心头升起，那些陈年的往事，便如开启了很久的红酒，看得见红酒的颜色，嗅到的却是涩涩的味道。我曾经尝试着把那瓶不知何时打开的红酒喝下去，谁知道它居然变成了和醋一般的味道，是那种浓浓的比醋更加酸得沁人牙齿的味道。原来变味的红酒如同那些变味的记忆一样，当然也许有人觉得是另一种深刻的味道呢。
还是无休止的黑暗，我看见那些鬼魅的影子在我眼里舞蹈，是一团火，是一块冰，是一滴水，是一颗泪，纠缠，纠缠，渐远渐近，渐近渐远。终于消失。而我，仍独坐。
一声尖叫刺破黑夜的衣裳，惊回首，原来是手机短消息的声音，在寂静里，竟然这般的刺心。是谁，会是谁？记得我。这个黑夜。
“请不要坐在黑暗里，遐想会令你忧伤，我要你快乐。”短信息里写道。
是他。他怎么知道我正坐在黑暗里呢？我迷惑着。
“黑夜给了你太多的自由，而你总是迷失。所以请你走到光明里去吧。”他又发来了短信。
我问他怎么知道我在黑暗里。
“刚才突然心颤动了一下，我猜不会你那边有事吧，所以赶快提醒你，我真担心你。不要再这样下去好吗？”他回答了我。
我们之间总是这样的心有灵犀，可是我却隐隐有一种担心。我怕这种默契结束得太快，我怕来不及告别就已经再见。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网络里亦是如此。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你就遇上了一个人，似乎是前世的注定，今生的相遇，而来生，才能够在一起。
“我是快乐的。至少我知道有一个人在挂念我，至少我可以知道我会把这些短信息发给谁，至少我有快乐起来的理由，虽然微茫，虽然有些无奈，也总是好的。”我说。
是的，也还算好。
这一次电停了很长时间，我希望电一直都不要来，就让我坐在黑夜里，和他，这样聊着，直到老，直到生命停止。
是不是女人总喜欢那些虚幻的东西，在假想中给疲惫的心灵一个安歇之地，然后让心房柔软起来。其实这样也好，对我，也算还好。
我想做那个临水照花的女子。
我想做那个提起裙裾踏歌的女子。
我想做那个浣纱的女子。
我想睡在海棠深处。
我想梅花纷纷落在我的额上。
我想沉没在黑夜里。
而我，只能过这样的生活，也，还算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