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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如清扬 文
风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我稍稍入了梦.
这时节正是冬天.北方的冬天是美妙的,洁净,干脆,又总是晴朗的天气,天是极高远的,悠悠的云虽不似秋日的云那般轻盈,却也精巧,落落有致.,尤其在深夜,细细聆听,会有一个声音从心底升起,缠缠绵绵,扣着心扉.穿过电话线,那端是风低低的问候和诉说,这样一个漫长的冬夜氤氲着玫瑰色的气氛,当然还有那些渐已淡去的记忆在这个冬夜蔓延.
和风是怎么认识的呢?源于一场邂逅还是擦肩而过的悸动?是回眸处短暂的停留还是秋水长天之间悄悄的驻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个特定的时刻,遇见一个特定的人,于是发生一段谁也无法阻止谁也无法挽留的恋情,然后被风吹,被雨淋,阳光下长成一棵蒲公英,然后飘,然后散,然后没有了后来.
认识风的时候正是盛夏,炎炎的何止是烈日,如火如荼的是任无情的水也浇不败的花,于是一起看落日一起在高高的桥上奔跑,一起在书店解那些关于爱情的方程式,一起在冬夜相拥坐看青春的流逝,一起在迷离灯光中舞青春的衣衫,一起和秋风中的黄叶坠落,在别人的情节里上演自己的故事,在别人的目光里看飞短流长,那时候,以为遇到风的时候我最美丽.
当我沉醉其中的时候不知道悲哀与痛苦也如影随行潜伏在幸福的背面.
欢笑,眼泪,拥抱,争吵,亲吻,是每一种爱情的形式,但是彼此分歧太多导致的结局必然是分手.一次大吵之后撕碎所有的信物,抛撒在空中看那些碎片或仰或俯跌坠下来,和风会一粒一粒剥下香香的瓜子聚拢在我手心完全相反,碎了一地的星星点点的美好,再也拾不起来.
于是那年秋天我所做的全部的事就是忘了风.我想尽所有可以遗忘的方式,为的是忘记爱情.但是城太小,而往事太多,每走一处都可以看见风和我在一起的情形.在霓虹灯下,在攘攘人群中,在名织水吧,在巴士车站,在轻风细雨中,在春花秋月中,闭上眼是纷纷的过往,睁开眼是抹不去的微茫,甚至看见一朵花一棵树一个牌子的香烟一场绚丽的烟火,都会落下泪来.虽然离得很近,却断绝了所有可以联系的方式,我再不会出现在风常去的地方,也不会路过风会经过的那些路,我选择了遗忘.
忘记一个人,真的需要一生的时间吗?
就在我终于可以平静的面对那些会引起我伤感与怀念的事物的时候,却接到了风打来的电话,沉默之间我们都明白那些欢颜都远去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再也不可能重演,那曾经疯狂痴情的风和我,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都是因为年少无知.
其实,生命中的那许许多多的片段,无论精彩,无论平淡,不管是喜悦还是悲伤,都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痕迹,等到多年以后,再回首时却发现都是华丽,陈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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