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清扬 文
还是遗落了,那枚闪着璀璨光芒的小小的耳钉。纤细的叶子边缘依偎着一朵小小的百合花,安谧而精致。
那是和风一起在一个初冬时节在一家名叫“水蓝心情”的饰品屋买到的。我们漫无目的的闲逛只是为了牵手的时间可以长一些,温暖的记忆可以多一点。在有些芜杂又缤纷的头饰,发夹,手链,耳坠中我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定格在那对小小的耳钉上,并且同时伸出手指指向它们,然后莞尔。那对饰有百合花的耳钉在风的掌心兀自等待着,我小心翼翼的拨弄着它,眼中盛满了欣喜。
你拨动了我的心弦。风后来对我说。
在千万个饰品中遇见它们,就像遇见爱情。
在千万种花卉中爱上百合花,就像爱上爱情。
当风轻轻柔柔的把它们分别簪在我的耳垂上时,小小的百合花和爱情一起盛开了,百合花在长发间时隐时现,爱情在霜雪中如火如荼。白与红,纯洁与热烈,花映雪,秾艳淡雅,那个冬天,我和爱情频频约会,在风里,在雪里,在月光下,在灯火阑珊处,两个人,形影不离。耳钉上的百合花,时时刻刻散发着芳香,雪在燃烧,长发也飘飘,冬天的脚步悄悄的挪移着。
两个人的相处难免会有争执,我冷冷的神情像极了冷冷的冰雪,而风难以抵挡我如同百合花般不染尘埃的洁净,所以当他愤怒的目光停留在那颗小小的耳钉上的时候,瞬间冰消雾散。他撩开我的长发,我看见他眼里一朵小小的百合花,似乎有些憔悴。
如果只有两个人,我想一定会一直走下去,关键是周围的人太多了,而我们太过弱小,挣扎到精疲力尽只有放手,谁也不肯再伸出手,如同两条铁轨,曾经在一起,还未到歧路处,却已经做好各奔前程的准备,因为是两条铁轨,分开是必然的,关键在于在哪里分开。而对我来讲,一路同行的记忆,却一辈子难以忘怀。
那耳钉却一直没有拿下,我常常忘记它们还在我的耳垂上,只有在梳理长发的时候,偶尔会注意到它们,想起它们在风的掌心的样子,想起耳钉上的百合花,仔细的看着。还是一如既往的开着,只是颜色有些黯淡了,我知道它不会凋谢的,只要回忆还在。我不会将它们取下的,因为我习惯它们在我的耳朵上,就象那些缠缠绕绕的往事,长长短短的怀念,总在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我从没有料到有一天那耳钉会丢了,在我无意识的触摸耳朵时,突然发现一颗耳钉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丢在了什么地点,任凭我努力回想曾经去过哪些地方并且仔细寻找过,却终究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好取下另一颗耳钉,放在一个有紫色绸缎的小盒子里,看了又看,然后合上盖子,从今以后它必是孤单的了,不知道那一朵百合花会不会寂寞。
春又来,花光也好,疏星淡月,还照着我旧时的窗棂,只是我把耳钉遗落在了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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