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岛屿

婉如清扬  文

    最初听王杰的《安妮》就喜欢上了那首歌,声音穿透黑夜的迷离灯光飘向明媚的天堂.那个穿洁白纱裙的,有琥珀色卷曲头发的美丽的女孩,她正闭着眼,含着笑,沉醉在十五岁男孩和布鲁克的细碎之中.多少年风霜雨雪之后,我听那深情的声音无奈的呼喊:安妮, 我不能失去你,安妮 ,我无法忘记你,安妮 ,用生命呼唤你,永远地, 爱你 .从此后,喜欢上安妮这个名字.

    将安妮宝贝的所有作品完整的读过是在这个日渐寒冷的秋天.北方的秋天没有鸽哨的清音,没有流云的飘逸,也没有枣树的醉红.灰蒙蒙的天,苍黄黄的树,一个轻飘飘的我.我躲在被窝里看林,乔,安.一个是穿棉布衬衣,系带翻绒皮鞋,散发KENZO青草味香水的有锐利眼神的上海男人,一个是穿精致套装,有一张蔷薇般醺然的脸,脆弱而天真的笑容的office女人,还有一个是只喜欢穿白棉布裙子,光脚穿球鞋,头发很长,有漆黑明亮的眼睛,面容苍白的一直在行走着的女孩.他们一起描绘着都市的风情,关于爱情,关于死亡,也有孤独,也有残酷.

    我发现在被窝里看他们来来往往是一种折磨,冰冷的秋风吹彻心底,任凭我怎样厚重的裹紧自己也不能抵挡簌簌的泪水湿乱长发.我的身边没有帕格尼尼,没有爱尔兰音乐,没有香茗,咖啡和哈根达斯,甚至没有阳光.当然躲在黑暗里怎么会有阳光呢.七月和安生,彼此相爱,女人的爱坚韧而无助,安生是一棵散发诡异浓郁芳香的植物,绚丽,开出如血一般让人恐惧的迷离花朵,凄艳,灼人.而七月,一如那个流火的季节,热烈而平淡,从容而恬适.大樟树最高处的树杈上,谁能坐得上去呢?

    我翻书的手指萧索地沉默,恍惚中看见一朵辉煌的花朵,艳艳的招摇,分明是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盛满了等待和渴望,应该有一双坚定的手,捧起它娇嫩的脸庞,拥它入怀.那个人在哪里呢?而它是开在彼岸的花朵,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独自绽放,暗地芬芳.

    我不能再这样瑟缩,阳台的蔷薇叶尖上缀着一角阳光的影子,我坐起来,走过去,嗅一嗅,鼻翼粘着一些清香,软软的,媚生生的.这样也好,至少在这个秋风涤荡的时节,我还能凑近阳光寻到一抹亮色染绿我暗淡的眼睛,也擦去心底颓败的灰尘.

    其实每个人都是座岛,四围是苍茫的无边际的滔滔海水,人生的行程左不过是从一座岛渡到另一座岛,深深地迷恋过后还是想到另一座岛去,以为那边一定会很好,而无形无声无知无觉的水从来都没有让出些位置让岛演化成一马平川的陆地.所以,算了吧,无所谓.

    是的,无所谓,谁会爱上谁.无所谓,谁让谁憔悴.流过的幸福,是短暂的美.幸福过后,一定有些罪是要你来承受的,所以,无所谓.

    厚厚的一本安妮宝贝全集我用了两天时间看完了,多日未露面的太阳羞涩涩的张开了沉睡的眼.我合上书,又一次踏上旅程,目标是前方的蔷薇岛屿.从此以后只听安妮的名字,再也不将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