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中国的历史,鲁迅先生说写满了“吃人”二字。确实如此,我也常翻一翻史书,找找我们祖先的血腥,却发现中国历史中吞噬了的那批‘读书人’,最为悲哀。
前些天,我细细地拜读这些‘读书人’的诗文,品味了一番他们的逸闻语录,便渐渐有些明白,中国‘读书人’——可怜。
中国的文人读了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心里便装进了“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杜甫)的念头,满脑子便是“仰面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李白)的狂想。而孟子先生更是大话炎炎“舍我其谁”?其实,这只是‘读书人’的自我膨胀罢了,帝王诸侯决不会因为少了一两个‘读书人’便当不上帝王诸侯。
李白在酒酣耳热之后写诗作文,让唐玄宗召进宫内,不过是籍以点缀太平、娱人娱己而已。太白先生有些忘形,便“自称臣是酒中仙”了。要自在,不能摧眉折腰,否则就不开心了,倒真是一个浪子的风范了。所以,对君王来说,李白只能当个玩偶。
被士子捧为“大隐”的陶渊明,是读书人的另一类典型。他想飞黄腾达,以实现济世安邦之宏愿,又腻烦管理辖区里的“俗事”,不屑于上级的挑剔。陶先生便说“不如归去兮”,并表明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他恐怕把“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古训早抛到脑后了。
至于三国里的祢衡,是大多死于非命的‘读书人’的典型。这位被孔融推崇为“只可在帝王之侧,不可供行走”的天才,自诩为“上可以致君为尧,下可以配德于孔、颜”。其实他一肚子里更多的是尖酸与刻薄。把曹操手下的一批经邦济世的干才挖苦得体无完肤后,被书读得更活的曹操用借刀杀人之计给结果了。
其实,正所谓“坑灰未冷山东乱,原来刘项不读书。”那些不读书、美衣裘、喜游猎的王侯。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读书人,他们对文人的态度就如司马迁说的“俳优畜之”,即把文人当戏子一般养着,象对笼中的金丝鸟般。他们只想让文人写些应景之文,唱和之赋而已。可天真的读书人却使劲地作着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清秋大梦。
“就是中国读书人这种过头的责任感与理想主义,给自己浇铸了一副枷铐,一半是理想,一半是现实,中间是一个仅容下颈脖的圆孔,咔嚓一下把自己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作者:遗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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